第42章 回家
木屋中，破碎之声渐起，一丝丝裂缝不知何时悄然出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开始回旋起来。
半响，风声四起，随即裂缝豁然洞开，只消片刻便迅速地合闭，一人影在这闭合之际，快速地从中窜了出来。
裂缝中所出之人正是启明，他在地上打了个踉跄，再之驻足观望四周的黑暗愣了好一会。
“咦？”
只消片刻启明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回到了先前的木屋中。
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启明内心有些恍惚。
感受着窗口间的那一缕夜光洒在身上，再环视着四周，启明感受到的只有平静，好似从前自己害怕的黑暗，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了。
走出木屋，木屋旁便是北院的池塘，看着星影和月光下的池塘闪烁着微光，启明笑了，他知道，这是真的回来了。
看着塘中的夜光，启明绕着池塘边浅行着，终于在小池的东南角找到月光最浓的一处，启明欣喜地侧过身子，看了许久，接着又探出身子，又看了许久。
揪了揪脸蛋，又是瞟又是刮，又是挑眉又是瞩目远眺，又是扭腰摇摆又是四处旋转，一番折腾下启明总算是完整地欣赏了一遍自己全新的盛世美颜。
“唉，是比以前更帅了那么一点点！”
不知道现在这般样貌娘见了会不会吓一跳，不对，也不知道在黑暗世界待了这么久，自己世界是过了多长时间。
如果两者时间线相同的话，那现在自己是不是算已经死了？
一边想着，启明张望着四周，夜晚下，北院此时竟然出奇的宁静。
不对呀，怎么这么安静？都睡了吗？
抬头看了看夜空，启明有些记不起这般天色大概是什么时候了，在黑暗世界待得太久，那里的天空从来都是一片漆黑，像这般的夜空却是从来没有。
兴许是晚了，大家都休息了。
启明没有太过于在意，他的手臂内正冒着丝丝雷电，手臂的表面看，就像镀了一层银色的水流，水流上有着电流不断地流淌。
接着，他缓缓举起流淌着雷电的手，随着手掌对着前方中轻轻一旋，一米外的空气中一缕火焰冒出，徐徐燃烧着。
“果然，回到自己的世界后，空间的元素很难再像之前那样轻易提取或汇聚了。”
启明喃喃道，之前在黑暗世界空间十分不稳定，就很容易能够获取空间中的元素以及结晶。
而回到自己世界后，就没办法再那么轻松了，像以前那种一团团的火焰是很难做到了。
就像黑暗世界所遇到的先生所说，他那十里篝火，若回到这个世界世界，最多不过照亮一里罢了。
那比较自己而言，如果说黑暗世界能做到持续燃放一立方米火焰一刻钟不间断，那回到自己世界，相同情况下恐怕只能做到一分钟了。
不过，启明看着手臂间电流的窜动，他明白尽管神术受到了限制，驭道的天雷体主要是以自身驱动而发力，情况会好些，区别就在于不再那么容易吸收天地间的雷息，会造成的影响就是持续时间大大折扣。
如果覆盖全身的话......
手臂间的电流忽然受到召唤般，向着躯干飞速流窜，逐渐覆盖住了全身。
启明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发现在全力催动天雷体下也是能够勉强做到覆盖全身半刻钟的。
一路间，启明一边感受着两个世界的不同，一边轻车熟路地走着，渐渐从北院到了南院，自南院外门而出。
“嘭~”
一颗烟花在天间骤然绽放，璀璨了整个夜空，烟花在天际展开，散成无数黄色星点，星点绘制所成，是一只黄色的可爱小松鼠带着闪电形状的尾巴。
听到声响，启明这才发觉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天街上，看着天空中星点绘制的熟悉图案，他发觉此刻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
要想，相较于那时刻弥漫在四周如浓雾般的黑暗，这片烟火是那么摄人心魂。
况且，自己已经四年没有出过启府了。
天街上，还是热闹的夜市，嘈嘈杂杂人声，喧闹声，琐碎声，音乐声传入启明耳中，这些原本应该是吵闹的声音，此刻对于他而言却是比之天籁还有余。
微风拂过，一缕缕半尺宽的绸缎在他眼前仙女散花般飞舞着，轻盈的绸缎上面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案，每条绸缎上还有纷姿多彩的绘画以及各式的题名点字，他知道，这是雅绣。
每年便有许许多多的名绣，经艺术家们之手，在岁旦之夜于天街展出，其间最出众的还是京都四绣与嘉州五锦。
这是错针与乱针再结合锁丝和洒线所绣制。
启明忍不住赞叹，惊喜地看着眼前这绘画着独特的紫色结香的丝缎，忍不住就想上前摸去。
比起“天工”注重环环相扣，讲求实际作用的连线方式，雅绣所采用的次次都可称为天马行空，让人意想不到。
嬉闹声夹杂着欢笑声，伴随着丝缎在他耳旁轻轻抚过，丝缎纤细，并没能被抓住，只有微风，追着颦笑声被带上了古楼延边。
这间古楼是庑殿式的，相传曾是旧皇庭遗留。
看着盘旋升空的丝缎，启明下意识地抬起了头，那是抹蓝红色的丝缎。蓝色的纱与红色的线繁繁编织，朦胧得如万千碎沙。
可这万千碎沙中，模糊间像是有道身影，看其身状，却是女子。
眼见丝缎被带上空中，丝缎缠绕着的女子轻笑微嗔，轻点玉足，蹬足，侧身回旋，在丝缎从身下挑起之前就将身子侧旋，飘在了空中。
水袖带起蓝红的碎沙飞舞，在灯火与星光闪烁的星空画出一笔优雅的长弧。
她的身子轻落在古楼的上层的剪边，掸袖，脚尖微抬，沿着斜脊就而下，滑至了下层的檐边，轻坐。
与他四目相望。
蓝色与红色交融的碎沙追随着女子曼妙的身姿，像是异色的水母，而屋宇就是那平静的大海，蓝红的水母一窜一窜地旋转着流淌着，飘落着。
“你是谁呀？”
清脆地声音像早晨的黄鹂，叫醒着还在梦中的男人，还没从飘渺的丝缎表演反应过来的启明听得一怔，张目结舌间急忙调整自己的仪态，他知道自己一时间失态了。
小黄鹂只是好奇，并没有为止多做停留，她微微端详面前这古楼檐下陌生的男子片刻，便带着一尺水袖和散落在身后的碎沙，玉足踏在古楼上的檐角，飘飞起来，侧着身子缓缓地落至了临边的楼宇上。
嘈杂声随着女子的离去，再次洋溢在耳边四处，启明目光越过眼前的叠叠绸缎和幔布，看着临边的楼宇上似乎还在好奇打量着她的女子，启明不禁苦笑。
芦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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