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
几十万？
还是……全部？
假死还是真死？
然而留给江夕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寂静中，王成突然颤抖起来，低着头站起身子。
难道王成改变主意了？他要过来杀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胜算很小吗？
江夕思绪翻滚，如果王成真要攻击自己，他要怎么办，真动手吗？
月亮此时已经发出刺目的红芒，整个空间清晰可见，王成一步步走近，江夕眼神也越来越锐利，紧盯着王成的身影。
王成突然一跃而起，不过此时他好似已经丧失了神智，眼睛冒着红光，口角几乎裂开，涎水沿着嘴角流下，双手五指如鹰爪般张开，径直朝江夕扑过来。
江夕双拳紧握，侧身轻易避过王成双手，同时左脚抬起，王成此时毫无理智可言，轻易被绊倒。
出手就是全力，王成还未倒地，江夕转身便是剁肘，右肘直接砸在王成腰间，王成整个人都被砸倒在地。
江夕顺势右膝跪顶在王成腰间，双手勒住王成脖颈，只要稍一用力，江夕就能扭断王成脖子。
感受到王成的挣扎，江夕沉吟不语，随后低头在王成耳边说道：“走好！”
咔嚓一声，江夕松开双手，王成的身体瘫软在地，下一刻化作一道白色灵光没入江夕身体。
灵光没入身体，虚弱与饥饿感瞬间消失，江夕感觉自己此时状态好极了，体内似乎有一股能量在游走，不断为他提供力量，然而江夕此时心里只有愤怒。
王成消失了，消失的后果是什么？是现实世界死亡还是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醒来？
江夕不知道，他也不敢赌，如果是前者，如果他消失了，他不敢想象现实里爷爷会怎样度过余生。
王成消失，能量入体，头顶上方的圆球骤然破碎，里面的眼睛却没有消失。
大量眼球倾泻而下，夹杂着不知名的液体，直接将江夕的身影覆盖。
空间上方倾泻而下的眼球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堆积在空间中，谢恩被冲击到空间一角，身上黏滑的触感和腥咸的气味都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脚腕，膝盖，大腿，眼球堆积的高度迅速增加，江夕停止干呕，闭上眼睛尝试漂浮起来，密密麻麻的眼球看着都让人丧失触碰的勇气。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这些液体不知道是什么，江夕在其中只能挣扎着踮起脚尖，根本浮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淹没。
江夕洗澡时测试过自己憋气的极限，五分十二秒，这是他的最长记录，现在的他只想让这个时间延长到永远。
一想到周围密密麻麻的眼球，他就一阵恶寒，然而事实是残酷的，这一次他只坚持了不到三分钟，人的求生本能就逼迫他张开了嘴。
随着肺部空气排出，江夕下意识吸气，溺水的感觉却并没有出现，周围的液体和眼球好似气体一般被他吸入体内。
没有想象中的窒息，江夕缓缓睁开眼睛，直接和眼前的眼球对了眼，瞬间又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江夕喃喃自语，也不管了，憋了几分钟，直接开启报复式呼吸，大口大口吸气，眼球和液体也迅速被吸入他体内，那些东西好像对身体没什么影响，进入体内就消失不见。
整个空间堆满眼球之后就不再有眼球从空间上方倾泻下来，随着江夕开始呼吸，眼球的数量便开始迅速减少。
当江夕的身体开始露出来的时候，他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意识迷迷糊糊，已经开始分不清方向，空间上方之前圆球的位置出现一个散发白光的圆形洞口。
江夕晕乎乎地看着头顶上的洞口，眨了眨眼，然后一头栽在地面上，周围的一切都随着他的呼吸进入身体。
当空间中只剩下江夕自己的时候，上方的洞口瞬间产生一股吸力，江夕的身影直接被吸入其中。
明月在崩碎，空间在虚化，速度很快，江夕只感觉脑袋眩晕了一下，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前的空间好像幻觉一般，体内游走的能量则在告诉他之前经历的都是真实的。
这一次不再是红月空间，而是一座游乐园，各种设施都在自主运行，看不到工作人员的存在，江夕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摩天轮上的座舱里，此时座舱已经升到了最高，整个游乐园尽在脚下。
“看来什么都不会留下，除了力量！”
游乐园不算很大，站在座舱里能够清晰看到游乐园的围墙，而且，这个游乐园是没有大门的，江夕环顾几次都没发现，不过他倒是看到了三个身影，一个在过山车上，一个在大摆锤上，还有一个在跳楼机上。
跳楼机上的是个年轻女人，虽然他感觉自己的视力变好了，不过这么远他也看不清楚，知道是女人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实在太大了，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
江夕不确定别人是不是都会像王成一样，不过大概率应该不会，经历了一次生死，每个人多少都会看开一点。
在知道死亡后果之前，江夕不想成为别人的力量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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