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曹吉祥真是选了个好时机！”
没有过多的诧异，赵鸿杰同样冷笑着嘲讽一句。
这些年他率领着锦衣卫，几乎是全方位的盯着曹吉祥的一举一动，就等着他出现狗急跳墙的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动手的信号愈发明显，明良五年终于等到了。
“向北，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赵鸿杰开口询问了一句，这并不是他不相信沈忆宸，更多是好奇情报来源。
“兵部方面最近并未有调动奏章，承天门的宫卫却全部被换，很明显不是正常的轮换。看来曹吉祥选择正旦朝会，是准备趁着文武百官齐聚紫禁城的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腾骧四卫那边，终究还是出了漏洞。”
沈忆宸几乎毫不费劲的就猜测出了曹吉祥的意图，并且推测出这支控制城门兵马的来源。
虽然前些时日借助腾骧四卫骚乱的借口，命恭顺侯吴瑾接管了这支天子亲军。但是番将悍卒毕竟受了曹吉祥多年恩惠，哪怕看在钱财的面子上，想要短时间内拉拢他们也不是一件易事。
出现漏洞，实属正常。
“问题出在监督太监马亮身上，他是曹吉祥当年担任御马监掌印的旧部，只有他能做到更换承天门宫卫。”
赵鸿杰顺势推断出背后主谋，其实对于监督太监马亮这颗钉子，沈忆宸早就有了拔除的意思。只不过对方为人着实谨慎，加上行事十分低调，压根就抓不住证据确凿的把柄。
哪怕明知道马亮是曹吉祥的人，更清楚留在御马监是个隐患，沈忆宸却不愿意践踏律法采取“莫须有”方式定罪。权力这东西，滥用习惯了不管你是处于好心，还是无奈，最终都将成为一害！
“要不我现在调集锦衣卫把承天门夺回来？”
面对赵鸿杰的询问，沈忆宸摇了摇头道：“没必要，大势不在一个小小的承天门，你按照计划行事即可。”
“好，那我就先把消息传出去。”
伴随着赵鸿杰的身影远去，沈忆宸继续踱步跨入奉天大殿，各路官员见到他进来，纷纷过来拱手客气打着招呼，权势地位可见一斑。
对于同僚，沈忆宸向来是非常客气，不断拱手还礼说这一些喜庆话语，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暴风雨来临的预兆。直到差不多一刻钟过去，礼乐声音开始响起，明良帝朱见清的御驾从一侧进入到大殿之中。
殿内群臣见到皇帝进来，纷纷下跪高呼万岁，行五拜三叩大礼。
“众卿平身。”
望着殿内黑压压的群臣，明良帝朱见清虚抬一手，语气跟神情显得十分庄重。
不过当沈忆宸抬头起身的时候，目光望去的方向并不是明良帝朱见清，而是站在他身侧的曹吉祥。
只见此刻曹吉祥高昂着自己的头颅，用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御台下的沈忆宸，仿佛他才是这个大明的主宰。同时这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权阉的本质是皇权的下放。
明良帝朱见清，就是曹吉祥权力的来源！
对于这一幕，沈忆宸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曹吉祥的这次挑衅，将成为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从此大明再无权阉。
就在宫中按照流程召开正旦朝会的同时，京郊大营中八万五军营兵马全体集结，身为统帅的昭武伯曹钦站在高台上，正对着台下将士进行着最后总动员。
“诸位将士，尔等在正旦突然被征召集结，想必心中肯定是疑惑万分吧？”
昭武伯曹钦没有直接说明动员原因，相反是朝着台下的五军营将士询问了一句。对于这个问题，确实在场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充斥着不解跟恼怒，大年初一好不容易没有操练可以休息几日，结果莫名其妙被拉过来集合，任谁都感到有些不爽。
但是心中不爽归不爽，曹氏宗族掌控五军营这么多年，上上下下早就已经深入到各方各面，谁敢当众表达出来怕是嫌命长。
对于台下的鸦雀无声，曹钦早有预料，他继续高声吼道：“本伯召集诸位将士的原因，就在于有奸臣趁着陛下年幼，妄图挟天子掌控朝堂，尔等身为大明的将士，怎能坐视奸臣扰乱朝纲？”
当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明军五军营将士头脑活络的，已经能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另外一边昭武伯曹钦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道：“本伯深受皇恩，自有匡扶社稷之责，现在需要尔等一同前往紫禁城清君侧，振朝堂，尔等勇士可愿往！”
可能是太过于突然，也可能是清君侧的冲击太大，面对曹钦的鼓动话语，绝大多数五军营将士依旧呆呆站立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身处军阵中的曹氏子弟跟部分番将，已经开始造势扯着嗓子回道：“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伯爷这些年待吾等不薄，只要您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错，咱们这些年拿的白花花饷银，全部都是曹公公跟伯爷从朝堂讨要而来，做人不能太忘本，末将愿追随伯爷清君侧，振朝纲。”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陛下被奸臣挟持，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兄弟们，一同杀入宫中匡扶社稷，博取万户侯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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