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沥,似乎击打在树叶之上,弹奏出一首不算动人的歌曲。
东方之城,数里之地,一处荒芜的小镇之外,有一处小小的院落。
院落不大,却布置清雅,在院落正中,一颗樱花树悄然绽放,却在细雨之中,瓣瓣零落成泥,最终消于弥耳。
院落之中,共有三道房间,正中为客厅,左侧为厨房,右侧为卧室。此刻,客厅门前,付嫣容坐在门槛之上,看着雨中蓓蕾发呆。
三天了,暴雨不停,至今化作丝丝细雨,绵绵不绝,却让人意味悠长。
她仿佛看得出神,以至于身后站着一道消瘦的身影都不曾发现。
“是你救了我?”
身后,身影微微咳嗽一声。付嫣容神色一变,朝后看去,又是一喜,脱口道:“你醒了?”
这一问一答,异常惊疑,但二人却相视一笑。
身后之人,正是李白,只不过此刻的他,面色有几分苍白。
他看着付嫣容,付嫣容似乎有几分娇羞,一指客厅凳子道:“你刚刚康复,先座下。”
说着,扶着李白朝客厅走去。
李白摇头,指着门槛道:“这里也很好。”
付嫣容偏头看着之前坐着的门槛,一时无语。李白却笑了笑,坑下身子,拉住袖口,朝着已经被几滴细雨打湿的门槛擦拭一番,随后朝着付嫣容道:“打湿了,不过还可以座。”
付嫣容眸子一湿,颇多感动,朝着李白擦拭过的门槛,低声道:“世上许多天才地宝,也不及你这一段擦拭过的门槛。”
“嗯?”
李白不曾听清楚,疑惑问了一句,付嫣容却转头一笑道:“你也坐。”
李白点了点头,顺着付嫣容边上坐下。二人就这般,静坐门槛,静静的,赏着雨中残花,一时间,感叹不断。
“那一天,是你救了我吧?”
李白看着雨中樱花,出神道。
付嫣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看着樱花道:“他们很脆弱,对么?”
李白笑了笑,牵动伤处,咳嗽一声。付嫣容神色一惊,带着几分担忧,急忙在他后背缓缓拍了一下,李白笑着说没事。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我也不想去知道,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多好?”
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着雨中残花而言,李白面上,充斥一股淡淡的笑意。
边上身影,微微一僵,手中动作一缓,然后又慢慢收回,似乎,内心在挣扎一般,最后苦笑道:“可不是么?”
人生在世,不过转瞬,纵然修道有成,那又如何?如果能够和相爱的人,相守到白头,那该死多么幸福的事情?听雨打残花,赏日出日落,也是一种幸福,比之万千富贵在手,分毫不差。
可惜,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吧。
“这些日子,照顾我,你辛苦了。”
李白突然偏头,静静看着付嫣容,仿佛想要将这一道身影,彻底印在脑海之中。付嫣容同样看着李白,这一次,她不曾躲避,道:“其实,真的很好。”
李白笑了笑,复有转头,道:“那便好。”
一时间,两人不说话,只是看着空中,越来越小的细雨。良久,付嫣容突然叫唤一声:“饭好了,吃饭。”
李白一笑,修道之人,不知道饭为何物,不过难得吃饭,倒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是自己吃饭的,还是付嫣容?
一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放在她身上。
“我去。”
李白强行站起,却被付嫣容搀扶座下,忽然俏皮笑道:“我给你做的,你必须吃。”
“好。”
李白话声刚落,付嫣容已经端着两盘清淡菜肴,放在桌上。一壶清酒,也悄然摆在一边。
“上次你答应我不醉不归。不过你身体不适,我们便喝点仙界的琼浆玉露,如何?”
“如此甚好。”
李白也不推辞,点头答应。
二人一笑,举杯对酌一番。
天色变幻,已经黄昏,在一回眸,更是秉烛夜谈之时。二人似乎有万千言语要说,足足说道第二日清晨,才伏在桌上,静静的睡了半日。
如此清淡的日子,转眼过去半年。
一日,李白正在院落之中舞剑,忽然见到付嫣容面容憔悴的坐在门槛上,心中顿时有几分不妙的预感,守住指玄,走到付嫣容身边道:“嫣容,怎么了?”
付嫣容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今天舞剑,少了几分灵气。”
李白知道她在转换话题,呵呵一笑道:“你今天,更少了几分灵气。”
付嫣容面容微微一黯,她的心事,瞒不过李白。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白坐在她身边,缓缓握住她的右手。一阵暖和的感觉,瞬间入体,付嫣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抬头看着李白,良久无言。
半年时间,她对李白,只有深深的依靠。而李白也一汪温柔无以加复,两人如胶似漆,互诉衷肠,虽然在这清淡之所,却也乐得清闲。
但有些事情,终究要发生,她无法隐瞒。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去找我?”
付嫣容缓缓吐出几个字,李白面色却是一变,随后将付嫣容的手握的更紧,坚决道:“一生一世,绝不离弃。你若离我而去,我便天涯海角,海角天涯,不寻到容儿你,绝不回头。”
付嫣容一笑,却带着三分忧愁七分感动,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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