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一早去了茶楼。
正巧周成玉也到了，她身旁还站了几个小姐，顾北柠觉得她们眼熟，却没说过话，周成玉干脆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陈家的千金，陈怡然，那位是郑家小姐，郑南，都是打算八月一同去国子监做入学考试的，我想着既然大家日后可能否会成为同学，倒不如提前认识认识。”
顾北柠颔首，她倒不觉得周成玉会是那拉帮结派之人，只不过她虽然豪爽，可心思却单纯，说不准是别人拉她。
想至此处，顾北柠便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只与这两位随意聊聊。
不过席间，她倒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那郑家本就是书香门第，郑南自小耳濡目染，说话谈吐之间尽显腹中墨水。
可是陈怡然却并非如此，周成玉提议对诗之时，到了陈怡然那里，多半会卡上很久，到最后还是顾北柠给她找几个台阶，好让她成功下去。
一来二去之后，周成玉不免担心，“怡然，入学考试在即，你也应该多做努力，万一无法入学，那便不好了。”
“我！”陈怡然瞬间就红了脸，“我，我会的，我一定会进入国子监的。”
顾北柠觉得奇怪，要说国子监虽然确实是出人头地的一条路子，却也并非是唯一一条，为何陈怡然会如此执着？
属实有些奇怪。
不过看周成玉与她关系似乎还算不错，顾北柠便卖她一个面子，“那更是要好好温习啊，我那儿有不少前些年的试题，不然给你送去看看？”
“不必了！”
陈怡然的语气重了一些，不过很快就察觉到不妥当，忙敛了眸子，开口说道，“我，我家找了夫子帮我，顾小姐的心意我已经领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北柠也懒得做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情。
毕竟上辈子，她也没怎么听说过陈怡然。
想来，这人便是进了女学，也没什么成就。
众人散时，气氛还算是不错，倒是周成玉稍微留了下顾北柠，与她说道，
“陈怡然是庶出，生父是如今礼部的尚书，自小对她要求严格，听闻她稍有不从，便会招致家法处置，这次也是勒令她必须考入国子监，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才着急了些，你莫与她一般见识就好。”
顾北柠点点头，笑着说道，“玉姐姐的文采斐然，若是考试，应该可以拔得头筹吧？”
周成玉年纪也与顾北柠差不多，本就是孩子心性，听到夸奖自然洋溢不住心中喜悦，不自觉便会散发出来一些。
她眉目之间带着张扬和自信：“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觉得，第一第二总归要在你我之间出一个的。”
“那我可要好好温习了，免得没能呈玉姐姐吉言。”
周成玉笑了下，眸子里忽然多了一抹复杂：“你家中有人帮着温习，倒是不会觉得枯燥乏味了。”
“什么？”顾北柠有些没听清周成玉的话。
可周成玉却摇摇头，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随口道，“没什么，我是说最近一段时间，恐怕很难再叫你们出来玩了…”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好一阵话，方才相互告别。
回去之后却又遇到苏珩，苏珩倒不是特意来找顾北柠的。
只不过遇上了，干脆就与顾北柠说道，“此次国子监的考试，应当是大理寺代为监考，当日我会过去，你正常发挥就是。”
“当真吗？！”
若是面对苏珩，顾北柠确实可以正常发挥。
往后几日，苏珩忙着安排考试事宜，顾北柠则忙着复习。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忙碌着，倒是很快就到了八月考试的日子。
那天京城上下都十分热闹，连皇后都过来问了一句这里的情况，可谓是万众瞩目了。
由于男女考试在同一日，有人便红着脸过来找了顾北柠与周成玉两个人，奉承道，“顾小姐，周小姐，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可要互相照顾才好。”
“若是都能入学，那自然是没问题啊。”顾北柠笑笑，却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凌冽的目光，她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苏珩。
苏珩立于人群之间，在一众大人之中了稍显年轻，却也最后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一身官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出尘脱俗。
周成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也多了一丝不自在却又克制着。
她转头看向顾北柠，难得软了声音问道，“苏大人，是陪你来的吗？”
顾北柠摇摇头，耐心解释道，“不是，珩哥哥这次是考官，应该会监考我们的。”
“哦，原来是这样。”周成玉点点头，又看了苏珩一眼，似乎有些不舍。
好在苏珩很快就走了过来，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周成玉先一步蹲身行礼，开口道，“苏大人，久闻大名，我是周家的周成玉，见过大人。”
“周小姐客气，我想与北柠说上几句话，还请周小姐行个方便。”
“…好。”
顾北柠随着苏珩去到一旁，“此次考试一共分为三轮，我不便与你透露太多，只不过，以你的能力，大概率是不成问题的。”
苏珩难得话多一次，顾北柠却笑着看他，觉得他这个模样，像极了送家中学子去科考的家长一般。
“我都知道，珩哥哥这样担心我吗？”
“倒不是担心你。”苏珩似乎想说什么，只不过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来，“罢了，若是没发生是皆大欢喜，若是发生，你也会很快就知道了，去准备吧。”
顾北柠点头之后就与苏珩分别了，虽然他们几乎没聊什么与考试相关的话题，可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
这已经成为可以利用的了。
再之后，没用多少时间，众人已经分好了考场。
头一次是作对，由太傅夫人亲自出题，每人轮着进去对上一对，而时间不能超过一盏茶。
索性人数不多，进展还算快速。
周成玉排在顾北柠前面，出来后面色红润，看上去颇为兴奋。
顾北柠好奇道，“看来玉姐姐一切顺利。”
“没错，因为太傅夫人她…”
“下一位，顾北柠。”
周成玉话没说完，就已经轮到顾北柠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先一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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