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冷啦，手僵啦
鉴于沈溪情况的特殊性，以及他背后可能挖掘出的信息价值，联邦在收到维吉尔申请后的第34个小时，批准了S-015的调用。
维吉尔以六折的友情价租到了外勤部一组的封闭室，不过取得优惠的条件是，他们要和一组共享从沈溪那里获取的情报。
这份利益互换在契约超凡者的见证下完成，双方对于审讯内容有绝对保密义务，除非正式通过流程审批，否则不得对任何人披露——哪怕是分管一组的领导也不行。
毕竟，基于维吉尔的判断，缉查局内部有可能存在间谍。
这场交易在双方达成友好共识的前提下，有序进行。
这天上午，几个安保员小姑娘红着脸假装路过时言所在的牢房——这几天，提审犯人成了女孩子们的抢手活。
因为“没心情刮胡子”而笼罩在忧郁气质中的欺诈师，在她们偷看他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
小姑娘们立刻一脸严肃地走了。
“为什么他随便笑一下就那么帅？”
“嘘！”
塔塔将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送入时言的耳朵，他翻身躺在床上，指挥塔塔到别的地方去。
牢房区的消息十分混杂，犯人们的交谈、谩骂，狱卒的抱怨、闲聊……有时候，他还能听到一些不能在网文上发表的片段。
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他想知道S-015会在什么时候抵达。
自从沈溪出事以后，尤里卡和维吉尔只到牢房里来过一次。时言无法让塔塔时刻跟随他们——纳米通讯仪的信息传输是有范围的，长距离通讯需要好几个中转站，塔塔的智商还不足以自己调配分身的布局。
因此，时言只能等待机会。
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沈溪失去灵魂会让安保局打消使用S-015的念头，理由和维吉尔分析的差不多。
记忆被翻阅的命运终将降临。
他得在适合的时机做好准备。
……
在源力封闭车的护送下，超凡者萝带着S-015抵达了缉查部，陪同她出现的其他人员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
下车之后，安保员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接引萝进入监狱。维吉尔和外勤一组的组长展鸿一同来到监控室，全程参与此次调查。而尤里卡作为联邦特许人士，也被获准旁听。
沈溪的生命维持仓静静地伫立在封闭审讯室的中间，深红头发的超凡者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双面镜的另一边问：“他就是我要审讯的‘犯人’？”
维吉尔通过对讲机回答：“是的。”
“可他看上去不像活着。”萝沉静地指出，“S-015不会对死人起作用，它们没有记忆。”
“他呃，还有生命体征。”维吉尔看了一眼尤里卡紧绷的面容，“死人没有记忆，是因为他们的脑细胞已经死亡了，但沈溪的脑细胞还活着，如果是S-015的力量的话，说不定……”
“……你们对于‘活着’的定义，我实在不敢苟同。”
深黑的电子眼被半垂的机械眼睑遮盖，看不出年龄的超凡者轻轻叹了口气，“但如果你们坚持，我也不妨将结果直接展示给你们看……”
她说着，灵巧的钢铁手指在密封着S-015的箱子上飞快地舞动，蓝光随着她的动作回旋升起，绕着箱子盘旋。渐渐地，原本毫无缝隙的箱壁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浮起一排又一排的矩阵。那些矩阵潮涌着向萝的手腕蔓延，最后融汇进她闪耀着寒光的黑金手肘。
一个直径大约20公分的水晶球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倒计时，15分钟，”随着轻柔的话语，萝的后背浮现出倒计时的钟表，这个全身都由机械进行过改造的超凡者凝视着自己的契约物，“现在开始。”
神秘的力量从水晶球表面慢慢升起，原本沉静无波的生命仓液体，在萝话音刚落的同时，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你参与到沃林山脉的行动中了吧？”
“在这行动前后，你都做了什么？”
沈溪半闭着双眼，他对萝的问题没有丝毫反应，桌上的水晶球也没有浮现出任何画面。
审讯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继续平静无波地进行。
“是你引发了传送阵的事故吗？你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瓦恩血蝠的爆炸，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关于尤里卡·戴琼斯的遇袭，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向生命维持仓中的躯体，换来的只有一片死寂。
所有旁听着这场“审讯”的人，都无一例外地陷入沮丧。
诚如萝所说的那样，缸中的沈溪其实已经“死”了。
即便他的大脑没有腐烂，或许仍然残留着什么信息，缺乏“生命”的驱使，S-015也无法激起它的任何回忆。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结束了审讯的萝将S-015封藏起来，走到了双面镜前。
“追逐已经流逝的波纹没有意义，希望下一次，你们能在祂还活着的时候把祂抓住。”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安保员们将生命维持仓运出了监狱，巨大的铁门之外，研究中心的浮空车正在等候——虽然已被证实毫无审讯的价值，但作为研究材料，沈溪依旧身价过亿。
监控室的气氛十分低迷，就像暴风雨肆虐过的荒野，一片死气沉沉。
他们非但没从沈溪身上获得线索，就连试图引出“间谍”的虚张声势，也没有奏效。
一次失败，双重打击，加量不加价。
维吉尔想起自己本就不太宽裕的预算，一时更加萎靡。
萝捧着超凡物品的封印箱，钢铁铸就的面庞十分平静。
自从将大脑移植进这具躯体之后，她身上的很多情感就已逐渐变得迟钝。
因此，即便知道今天的审讯失败意味着重大损失，她胸口的能量中枢，也没有丝毫波动。
“是不是还有一个犯人？”红发的超凡者询问。
“哦，没错。”
维吉尔这才从沉重的悲伤里拽回了自己的意识：“有个嫌疑人，可能和沈溪的一系列行动有关系，我希望你能帮我发掘一下相关的线索……这是我们想了解的问题。”
他说着，把时言身上总结的疑点传送到萝的终端。
“我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补充：“S-015的冷却时间是1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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