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无所获
王国栋坐在询问室中，打量着对面的这位。他看看对面，又看了看手里的资料，仍然有点对不上号。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就是一号嫌疑人，医学院的大四学生——屠小然。资料当中的照片是学生证上的证明照，从资料来看，屠小然是个眉清目秀，容貌清纯的姑娘，但是此时坐在王国栋对面的这位……
屠小然翘着二郎腿，脚上穿着一双最廉价的胶鞋，上面裹满了黄泥，她把鞋子抵在桌腿的边缘，漫不经心的蹭着，毫无顾忌的试图蹭掉鞋子上的泥巴。紧腿的牛仔裤虽然是品牌货，但是已经被洗的发了白，裤腿上同样沾着黄泥。体恤衫上面印着的动漫卡通人物，印花已经被洗掉了漆，斑斑勃勃的，猫和老鼠的卡通形象不是缺了鼻子就是少了嘴，令人不忍直视。
屠小然的外套是一件男士款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肥肥大大的像是套了一层麻袋，她把袖子挽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根五彩绳。早就不是端午节的时节，这根五彩绳显得格外的突兀。单单从衣着打扮来看，就连火车站里的流浪汉穿的也比这要好一些。
这姑娘带着一副大大的眼镜，头发披散着，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你就是屠小然？”王国栋问道。
“能有点新意么？自从被带到警局，你已经是第五个这么问我的人了，如假包换，我就是屠小然，不然，我不是，还能你是？”屠小然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倒是和她的年龄这才相符了。
“问你话，好好回答。”王国栋耐着性子说，对于问询这样的事儿，他经验不多，更何况现在对面坐着的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请问您叫我来干什么啊，阿 sir？”屠小然阴阳怪气的说。
“叫你好好说话。”王国栋无奈的说，“一周前的晚上，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王国栋问道，“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这里是警察局。”
“当然是睡觉啊，警察叔叔。学校十点就关寝室门了，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屠小然又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指甲，丝毫没有认真的态度。
“看看，这是不是你？”王国栋把监控视频放在屠小然面前。
“又没有拍到脸，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我这身衣服也没有多特别，有撞衫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屠小然说道。
“我们能够找到你，就说明已经确认了视频之中的人就是你，我劝你还是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争取宽大处理。”王国栋严肃的义正言辞的说。
“宽大处理？说的好像我犯了事儿似的，屠小然依旧吊儿郎当的。
“一周前的深夜，你们医学院的院长被人杀害，尸体就在那栋废弃的教学楼里，而监控视频里显示，那个时间段，你曾出现在那里，深更半夜的你到那里去干什么？”王国栋问道。
屠小然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但是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她终于抬起眼看了一眼对面的王国栋，“案子调查的很清楚，但是对于我这个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劝你再去好好看看我的资料，再来问我，警察大叔。”屠小然认真的说，然后摆出了一副，“不管你再怎么问我，我都不会开口”的表情。
王国栋出师不利，他离开了屠小然所在的问询室，又去了一趟资料室。
“梦游症？”王国栋看着屠小然的资料有点惊讶，这么重要的信息，之前送到特案组的资料之中却没有提及。
“这是在上一次我们侦查科问话的时候，她才交代的，我们抓紧时间对她的病症做了鉴定，这份报告才刚刚送过来，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资料室的同事解释道。
王国栋拿着那份报告陷入了沉思，从视频来看，屠小然当时确实是被另一名嫌疑人背着出来的，看样子是失去了自主意识，所以无法判定当时的情况。王国栋再次回到询问室，想跟屠小然再确认一些事情。
“所以案发那天，你梦游症发作了？是这样么？”王国栋问道。
“准确的说，当时我并不知道，梦游症发作的时候，我在睡梦中行动，是不存在任何记忆的。但是我第二天早上是在寝室楼的楼下大门口醒来的，所以，前一天晚上我确实犯了梦游症，至于做过什么，到过什么地方，抱歉，我实在说不清楚。”屠小然说道，这回语气倒是柔和了一些。
“那栋废弃的教学楼你去过么？”王国栋问道。
“没进去过，但是经常路过。”屠小然说道。
“路过？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印象中，你的宿舍距离那栋教学楼可是有着相当远的距离，你平时上课的教室所在的教学楼，也不在那附近。”王国栋说。
“地图看的挺认真啊，我当然是上山啊，你不知道么，那废旧教学楼后面有座山，现在已经被改成了旅游景点，我没事儿的时候去后山捡瓶子。”屠小然说道。
“捡瓶子？”
“我是环保主义者，怎么了？有意见么？”屠小然气呼呼的说，王国栋没有接话，而是盯着屠小然的眼睛，凛然的正气盯得屠小然心里直发毛，“好啦好啦，其实是为了卖废品，补贴生活费，我家条件不好，能省就省呗。”屠小然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视频里，你是被人背着的，那位背着你的老人，你认识么？”王国栋问道。
“他是我师父。”屠小然说着又开始摆弄自己的头发，又恢复到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师父？你是说他是医学院的老师？”
“当然不是，我师父的本事可比课上那些老师强多了。”屠小然一提到自己的师傅竟然来了精神，“你们不会把我师傅也抓了吧，这事儿可跟他没关系啊。”
“这事儿？所以说，还是有事儿？”王国栋找到了屠小然言辞之间的漏洞，乘胜追击，谁知道屠小然自知失言，竟然从这之后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王国栋在屠小然这边一无所获，甚至还多了一层麻烦，屠小然患有梦游症，要知道倘若屠小然真的是在梦游症发作的情况下构成了对他人的伤害，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案子不仅没有进度，反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王国栋头疼。于是他决定换个方向，先去看看那个罗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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