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骗子
海风将船帆高高的鼓起，水手长指挥着水手操作着各式各样的锁具，白色的三角帆被吹得猎猎作响，烟囱中也冒着浓烟。
“格林尼治”号，这艘被他的主人孟德尔伯爵用科学天文台的名字命名的蓝水游艇绝对不是那种故步自封的老派古董。
船上三个桅杆上装有大小不一的纵帆和定帆等传统帆具。
它的内部也另有乾坤，在下层靠近龙骨的位置，还装载着一具双螺旋桨推进器。
这是几年前刚刚崭新出厂的高性能增压式蒸汽机，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引擎，在燃烧室的铲煤工以最大的速度供应燃料的情况下，能迸发出接近200马力的可怕输出。
这让它不仅能够赢得富豪间的游艇竞速赛，还能用超过15节的航速在一周多的时间内绕过西班牙和法属阿尔及利亚之间的直布罗陀海峡，从地中海的位置取道意大利。
晃动的船头上，程仪撕开手中的信封，从中取出用厚厚的纸张印刷着繁复花纹的支票。
每张支票都由普鲁士皇家银行的行长亲自用墨水写下的手写签名和一长串令人头晕目眩的零。
一百万马克，不多不少。
这是超级罕见的大额支票，就算对财富再不敏感的人也会在这个数字面前感到动容。
只靠着五张支票中的任何一张，他就能买下脚下这条豪华的超级游艇，甚至还有富裕。
“现在，我完成了我交易中的那部分。”
朱丽叶轻声说。
“对。很棒。”程仪点点头。
“按照规则，你也要对你的信息准确性负起责任。对于我们的朋友，加图索一直是有信誉的生意人。”
朱丽叶缓缓把未抽完的烟草丢进海里。
她直视着程仪的双眼，眼神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但对于任何一个想要耍诡计的敌人，我们也从来不会给与任何的怜悯。我有勇气和魔鬼做生意，就有能力在魔鬼欺骗我的时候，把红热的十字架插进对方的胸口。”
“你什么意思？”
程仪有些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骗了我，东方小鬼。”
朱丽叶一把拉住程仪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压在海边的护栏上。
程仪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栏杆之外，身体失去了平衡，双手四处乱抓，试图稳住重心。
“等等……发生什么了？”
他的大脑宕机了。
谁能想到故事会事这种展开方式？
眼前漂亮可爱的妹子一下子怎么就变得凶狠起来。
“探险队赶到了你说的地点，维尔霍扬斯克，往北300公里和北冰洋的交接处。除了冰层和鲸鱼，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的手紧紧的攒住程仪的胸口的衣服，这是对方身体唯一的支点。朱丽叶只要稍微松一松手，程仪就下去喂鲨鱼了。
“看来你的信息不是很靠谱。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无论你是龙王，还是骗子，我都不介意杀了你。准备好去喂鲨鱼了吗，混账？”
“怎么可能呢？”程仪百思不得其解。
黑天鹅港，西伯利亚，自己所给出的信息应该非常精确才对。
“你应该给我答案，而不是问我问题。”朱丽叶冷漠的说。
“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故意骗你的打算。否则我早跑路了。不会按照电报里的约定，还准备和你一起去西西里岛。”程仪头摇的像是钟表下方的摆锤。
“这是我现在还有耐心和你谈谈的唯一原因，你肯定不知道，我发给拉尔夫的电报上还有另外一部分内容，要是你准备逃跑，我就让他打爆你的头。”
朱丽叶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虚张声势的成份。
程仪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加图索人在贵族外表的掩盖下私下里还有黑手党的另一面。
不要以貌取人，把漂亮的女黑手党不当成黑手党。
“是不是没检测出来？遗漏了一些地质信息？”程仪猜想。
“不可能，我让管家亲自跟随着探险队去了西伯利亚，他还在滑雪中摔断了自己的胳膊。地质，洋流，海洋生物的标本，还是他本身的血统，都没有一丝半毫有关高级龙类的感应。”
“这……怎么会呢？”
程仪脸上充满了困惑。
等等，
他脸上的神情一顿，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黑天鹅港上的那条龙，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只记得黑天鹅港被战斗机毁灭是1990年，苏联解体的前夕。
但是那条黑龙呢？
他记不得具体的剧情了，只隐约记得苏联建立黑天鹅港之前，龙类的遗骸就在那里了。
它的存在比苏联老大哥还要古老。
可问题是现在沙皇俄国还有二十多年的国运，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时间？
这乐子可就大了。
“我，我，我……可能搞错了。”程仪有点语塞。
“所以你也同意是你给我提供了错误信息，对吧。”朱丽叶质问。
“这里有个误会。”程仪结结巴巴的想着解释的说辞，“你可以先把你的钱拿回去。”
“你违约了，我当然要拿回我的钱。但我的损失怎么办？”
朱丽叶从程仪的身上掏出了对方还没有焐热的支票，收进怀里。
“搞错了！你知道我为了你的错误信息花了多少钱吗？骗子。”
朱丽叶的眼中燃烧着火焰。
“我他妈的连父亲留给我的嫁妆都卖了，你和我说你搞错了！”
她表现的都快要被气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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