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扶着杨母的胳膊，三个人来到警局台阶下花坛旁边。
花坛里绽放着紫色小雏菊和黄色蝴蝶花，杨母指指，面露忧伤：“小宣特别喜欢花，家里还养了很多花，这么热爱生活的孩子，绝不会自杀。”
林宁很意外：“警方说过杨轩宣是自杀？”
杨母摇摇头：“昨天电话里，警方通知我马上赶到市里，说是孩子出事了，警官当时问了一句，小宣有没有可能是自杀？我回答不可能，绝不可能。”
林宁点点头，通过刚才她与白骁南的对话，林宁很肯定，刑侦队的调查方向已经确定是谋杀。
“阿姨，我想问一句，杨轩宣感情生活怎么样？”
杨母回答道：“昨天警方也问了，小宣没有男朋友，正因为这样，她的业余时间比较多，爱好也广泛，可怜的小宣，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啊。”
林宁不停安慰杨母。
杨轩宣与林宁年纪相仿，林宁又是目击者，这让林宁面对杨轩宣的妈妈时，心底弥漫着说不出来的酸楚。
“阿姨，我刚才听见你说，昨晚你和杨轩宣通过电话？”
“嗯，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
“时间呢？大概是什么时候？”
杨母想想：“八点多，昨晚小轩去跳肚皮舞，下课后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会去趟超市然后就回家。”
“情绪呢？杨轩宣和往日一样？”
“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还商量着让我过段时间来市里陪陪她。”
“阿姨平时住在哪？”
“我们家在青山镇，我在镇上做些零散活，平时小宣周末会回家。”
“杨轩宣最近和你提过工作上或者感情上有烦恼吗？”
杨母猛摇头：“没有啊，工作上的事，小宣从来不和我说，但是她没问题，再怎么说，小宣也是凭实力进入寰宇集团。”
“嗯，感情方面呢？杨轩宣没有男朋友，但是有过感情经历吗？是和平分手吗？”
杨母想想：“这……小宣工作，算起来也才四年，大学里有过同学交往，可是毕业就拉倒了，工作后，真的没有男朋友，也没听她说过，要是有，她一定会告诉我。”
林宁暗自合计，这么看的话，杨轩宣感情生活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她遇害是什么原因呢？
林宁脑中又回想起昨晚杨轩宣坠楼的画面，心里像压了大石头，闷闷地十分难受。
工作没有矛盾，感情也没有纠葛，难道是意外？
可是这种机率太不可能了吧？
林宁接着问道：“阿姨，昨晚你和杨轩宣通过电话后，再没联系？”
“是啊，直到今天早晨警方给我打电话，说是小宣出事了，我才知道。”
林宁脑中回忆昨晚的情景。
杨轩宣回家后打开卧室灯，说明当时一切正常，坠楼前卧室灯关闭，那么杨轩宣坠楼前，凶手为什么要关闭卧室灯呢？
想到这里，林宁忽然觉得有必要告诉白骁南这个细节，她想不出因果，也许对白骁南而言，这个细节会有用。
林宁努力回忆，当时房间里肯定没有发生扭打，杨轩宣是突然出现在阳台，那就说明杨轩宣确实认识凶手。
可是从杨轩宣妈妈这些话和白骁南今天去寰宇调查看，这个认识杨轩宣的凶手并没有明显浮出水面。
那么杨轩宣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危险？会受到伤害？
林宁问：“阿姨，你再仔细回忆，杨轩宣说没说过她身边有人仇视她？”
杨母很坚定地摇摇头：“没有啊，小宣在魏董事长身边工作，虽然累，但是很顺利很愉快，小宣每次回家都乐呵呵地，看不出什么烦恼。”
林宁点点头。
这样看，宋阳与杨轩宣之间，即使有矛盾，在杨轩宣心里，可能也没宋阳那么在乎这种工作摩擦。
林宁想，要弄清这条线，还得去寰宇集团调查。
林宁不打算放弃，宋阳与杨轩宣的关系很容易查出来，这样也能侧面了解杨轩宣的为人。
林宁伸手进挎包，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杨母：“阿姨，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或者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和杨轩宣差不多大，你别客气。”
杨母接过，擦擦泪：“谢谢你。我也不求别的，希望警方早日破案，还我们小宣一个公道，早日查出真凶。”
“会的，阿姨放心，警方一定会的。”
目送杨母走进警局，林宁心情不美丽。
从昨天到现在林宁没怎么睡觉，此刻困倦感袭来，林宁顿觉疲惫。
返回龙湖里小区，林宁特意走去120号楼楼下。
保洁已经把血迹冲刷干净，除了绿化带有些树枝被压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宁站在人行道上，仰起头，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绵长。
林宁想起杨母，心里涌上悲伤。
回家洗过澡躺到床上，林宁拿出手机在微信寻找联系人里添加了白骁南的号码。
没想到白骁南的微信不需要验证，当屏幕出现你可以和对方聊天时，林宁心里一抖，有片刻恍惚，还有一丝惬喜。
林宁斟酌一下，输入内容：
白队好，我是林宁，忽然想起昨晚一个细节，杨轩宣回家后打开了卧室灯，可是坠楼前家里灯都关闭了，我不太清楚对你们查案有没有帮助，祝好。
再看一遍没有问题，林宁忽然想笑，一脸严肃的白骁南如果知道自己成功添加了他的联系方式，会什么样？
林宁笑容还挂在嘴角时，白骁南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又没有问原因，又没有说结果，林宁哑然失笑。
放下手机，林宁舒服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林宁睡到了手机铃声响，刺耳的铃声在昏暗的夜里突然响起，林宁惊醒。
拿起电话，新闻中心宋语如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中，林宁还有一起恍惚。
接起电话，宋语如声音颤抖，压抑着怒火：“林宁，你给我解释一下，杨轩宣的报道是怎么回事？”
“杨轩宣？”林宁还没有从睡梦中缓过神来。
宋语如：“林宁，我一直很看好你，认真有责任，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披露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是谁和你说杨轩宣介入了别的的家庭？这么大的报道你不经过我吗？”
林宁吓傻了，忽地从被子里坐起来，窗外天已经大黑，林宁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宋语如：“你现在哪？”
林宁：“在家！”
宋语如厉声道：“马上来办公室向我解释清楚！”
林宁怯怯地问：“主任，你说的报道在哪里？”
宋语如压抑着怒火：“哪里？你还问我？已经上了同城热搜！看来为了流量，你已经迷失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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