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下求生丝为路（三）
且说程贵，近些时日他与雷霸天经常呼朋邀友出入一些酒肆茶馆，戏园青楼。所做之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在众友面前显摆。显摆何事呢？自然就是卷烟。当然更让他得意的还是那手烟圈绝技，猛吸一口，接连吐出几个烟圈，然后一道烟柱从几个烟圈中穿过。这手绝活也被他称为“一箭连珠”，屡试不爽。
这手绝活后来也衍生出一个舞台表演形式，利用吐出的烟在空中作画，当然这是后话，且略过不表。
卷烟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就是用纸将烟丝卷起来，上至老叟下至孩童皆可为之。正是如此，程贵和雷霸天的众友也就效仿起来，不过真当吸食之时，却又似乎不是那种味道，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烟丝上。不过二人统一口径，只是说一老友家传之法而得，其他一概闭口不提。
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卷烟一时成为杭州城最炙手可热的事物。如果谁偶尔从二位掌柜手中得到一支，那必会诚邀众友显摆一番，然后再共享这稀罕之物。当然也有吸食自己做的卷烟，可是那味道一闻便知，久之便没有谁会在人前吸食了。
周岩制作的卷烟名为“云烟”，上次走的时候，给二位掌柜一人留了十盒，这不没多长时间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就有了乌将军的船被劫之事，至于是不是有心者所为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付忠强带来五十盒云烟，其中二十盒是做礼品用的。要说这上层社会，主流还是一些达官贵人，只要能在他们之间流通起来，才能让卷烟创造出价值。比如说，周岩的册子写的的广告语“今年中秋不收礼，收礼只收红云烟”，想想看要是求人办事需要送礼的话，那还不得想方设法的弄到这红云烟。
当然大家也不会傻到认为这是行贿受贿，一盒烟而已，又不是真金白银，也就是个礼尚往来。此话一出，众人不会真去考究这是从那传的，就如后世的某广告一般的效果，也不会认为是哪个大官敢如此公开受贿。他们最想知道的还是如何获得红云烟。
临近中秋的八月初十，自那话传出之后的几天，整个杭州城到处都是打听红云烟的事，一些人甚至放出豪言“不惜重金求购红云烟”。
就在众人疯狂寻求红云烟的时候，唯二的知情者程贵跟雷霸天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些有心之人也去拜访过他们，结果都吃了闭门羹。
如此可真急坏了众人，要知道他们可是听到某某巡抚，某某布政使，某某兵备说过“红云烟确实是个好东西”，再加上那句“今年中秋不收礼，收礼只收红云烟”。这不就明摆着告诉他们只认这红云烟吗。
折腾几日，就在大家快绝望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来，“在鸿泰楼消费过二百两的前三位顾客可以免费获得红云烟一盒”
这个消息仿佛是一滴水掉进了油锅般炸裂开来，大量的人涌进了酒楼，虽然只有三个名额，但是也要争一下啊，否则连机会也没有。于是乎天不亮就有人在酒楼门外聚集起来，为了争抢靠前的位置，甚是发生了斗殴事件，后来在官府的干预下才平息下来，之后的几天门前就多了几队官兵，大家也自觉的排队等候。
本来是想着是前五位消费最高者，但是考虑到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才定下金额。可是就算如此还是引发了不愉快的事情。
本来先进来的人正在与掌柜说一些消费的事宜，结果后面的那位直接将一张纸拍在了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按照上面写的给我来三桌，雅间随便三个就行”
掌柜的和前面哪位直接傻眼了，心想还有这么玩的。“这位客官，这有点不妥吧”掌柜的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恩？不是说前三位消费过二百量就行吗，这是六百三十两银票，你数数？”那人说完将一叠银票放在掌柜面前。
“呃...可是规定是三个人啊，你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是一盒。”从他拿出银票时掌柜的就知道他的意图，打算将这三盒红云烟都拿到手。
“三个人是吗？你们两个进来”那人冲门外喊了一句，立时有两个仆从进来，接着对掌柜说道“这样可以了吗？”
“这....”掌柜的也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兄台，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先进来的那人说道，毕竟是抢了自己的份额。
“过分又怎么样？难道你想跟沈家做对”那人瞪了他一眼，威胁道。
本来还有几人想说些什么，可听到那人口中的“沈家”之后，也就缩了回去。
沈家本就是杭州的大族，再加上之前的某某兵备是沈家的女婿，这样的存在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见几人都不说话，沈家那人不屑的冷笑一声，转而对掌柜说道“可以了么？”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下我们老爷才能决定”掌柜也不好得罪这人，于是将程贵搬了出来。
众人也再小声的议论着，此事大家都是没有想到的。有人愤怒，有人不屑，也有人在等着看程贵的笑话。
原本在二楼看着的程贵，此时也走下来，看了沈家那人一眼，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承蒙大家光临小店，诸位因何而来程某也是清楚，出了这档子事，也怪我考虑不够周全，程某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说着微微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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