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走了，他是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就该照顾好一家老小。
妈早些年为了他们兄弟几个吃了不少苦，现在老了身体不好，他们有能力就应该多照顾小妹几分，而不是看着妈受累。
再者，小妹也讨人喜欢，嘴巴甜长的可爱，像妈说的，是他们老余家的小福星，是上天给他们们补偿。
自从有了小妹，地里的收成好了，孩子们时不时的有送上门的野味吃。
“妈，是不是今天早上孩她妈说了些什么，如果她说什么您不爱听了，你不要在意，她说话向来不过脑子的。”余卫民以为自己母亲是今天早上被刺激到了。
母亲一向疼爱小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巧儿没说什么，是我突然想通了，你们的身份很多，是我的儿子，小妹的大哥二哥，同时也是你们妻子的丈夫，你们孩子的父亲。”
“即使小妹没有了父亲，但是她有你们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我有你们这么孝顺的孩子，也是我的福气，如果你们能用对小妹的态度对待你们的孩子，我可能会更欣慰。”程素知道，很多事情不是知道了就能做到的。
余卫国和余卫民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母亲夸，但是他们觉得对孩子挺好的，整个村里，像他们这样支持孩子读书的不多了。
不少人家抓着孩子干活，老师来家里三催四请的，也不放孩子去读书。
知道两人还是没有认识到他们的角色变了，也不承认自己偏心，程素又问道：“如果今天晚上，我就只做了一点肉，你们给谁吃？”
“当时是妈和小妹啊，妈你身体弱，小妹年纪小长身体，当然是先紧着你们。”余卫民不假思索的回答。
“对。”余卫国表示赞同。
“那你们怎么就不让我多做点，非只做两个人吃的？看，你们居然还觉得自己不偏心。”
余卫国余卫民：……
他们妈以前不就是经常这样做吗？说是家里困难，肉太贵了，就每顿饭只做一点，或者煮点肉沫汤，说是给小妹补身子。
每次撞上来的兔子，都是剁成肉沫拌着很多辣椒炒，说是这样下饭。
但是小妹面前的却是一整个兔腿，小妹身体弱，出生的时候不足月，多补补，他们理解的。
“我以前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了卫东，你们那个时候心底是个什么感觉？”程素又问。
提起这些事，余卫国余卫民两人神色都有些暗淡，那个时候看到妈对四弟那么好，他们不是不嫉妒不难受，但谁让他们彻底把妈的心伤透了呢？
听村里人说，那个时候爸为了娶妈，和奶奶闹的很不愉快，妈嫁过来以后就分了家，单独把爸和妈分了出去。
由于二叔三叔家生的都是女孩，所以他们三兄弟一出生，就被奶抱走了，后面有了四弟，妈身边才真正有了个伴。
奶一直和他们讲他们外婆是个神婆，后面出事了，和妈在一起的人都会沾上霉运，还说妈是个疯子，又凶又毒还会吃小孩，小的时候妈偷偷来看他们，他们还用石子打过她。
后来奶奶去世，妈要把他们领回去，他们死活不回，二叔三叔分家以后，他跟了二叔家，二弟三弟跟了三叔家，再后来，二叔三叔家都生了儿子，他们在那两个家里一直受排挤，拼命干活也换不到一顿饱饭。
他们经常躲着一起哭，那个时候见到骑在爸肩膀上的四弟，穿着新衣服的四弟，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也后悔当初没有和妈一起走。
后来有一天，他偷吃猪食被二婶发现以后，被打了一顿，路过的妈用三袋红薯干将他们都带了回去。
被带回去以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是家里仅剩的粮食，幸好，后来加入了公社，吃了大锅饭，他们努力干活挣工分，终于没有被饿死。
那几年，即使再困难，爸和妈也不会让他们饿着，虽然每次撞见妈给四弟偷偷塞糖他们都会羡慕，但也不敢有怨言，毕竟当初是他们自己选择不和妈走的。
“你们看到我偏心卫东是什么心情，那明辉他们看到你们偏心小妹，就是什么心情，不是不让你们对我和小妹好，而是你们得一视同仁。”程素被原主的情绪感染，想起来了那段伤心的日子。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抱走了。
只要原主敢提要回孩子，那她的婆婆就敢在地上打滚撒泼，敢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威胁。
当年两个兄弟家都不让他们带回孩子，毕竟三个孩子也大了，也是个劳动力，怎么舍得呢？
后面是原主去村里面闹，指着三兄弟身上的伤和大冬天穿着的破碎的衣服哭，像个疯子一样和丈夫提着菜刀天天跟着那两家的男丁，三个孩子才被顺利带了回来。
但从此以后和本家就更不来往了，原主和丈夫被说是疯子，直到后面开荒分了田，家里的人逐渐多了，也逐渐富裕了，说闲话的人才少了。
她爱她的三个孩子吗？她爱，甚至愿意付出生命，但是如果一定要和四儿子和小闺女放在一起选择，那肯定就是四儿子和小闺女。
“妈……”余卫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说偏心卫东和小妹是应该的吗？可是心底怎么还会有点不甘心呢？
“小妹可怜，孩子们应该会理解的。”余卫国依旧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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