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指了下放在奶茶店外的塑料凳，沐芷银看了眼，几个塑料凳围着一个桌子，只有三四个小孩坐在上面玩。
“……”
沐芷银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怀疑得问他：“你确定？”
那边可都是五六岁的小孩儿啊，她坐过去像什么话！
“姐姐不累吗？”沐月翎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坐下来看几集动漫，我应该就买好了。”
沐芷银面无表情：“……不我就要排队。”
沐月翎：“……”
“好。”沐月翎点头妥协，自己走到了那里坐下。
沐芷银：“……”突然有那么一点后悔？
算了算了。
沐芷银排了大概半小时，才买到薄荷奶茶。
出来时发现沐月翎那边被好几个女生包围，几个小孩也站在他旁边，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以沐月翎那张脸来看，他那么受欢迎也在情理之中。
沐芷银走了过去，把奶茶递给他。
沐月翎接过来之后站起来，对那些小孩说了声再见，在其他女生恋恋不舍的目光下与沐芷银一起离开。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不少店已经开了灯，路灯也亮了起来。
沐月翎把吸管插上，吸了口奶茶，这次倒没有上一个那么腻，温热的奶茶带着薄荷的清凉，淌过喉间，似乎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
明明并没有多么渴，但奶茶入口时却仿佛甘霖落于沙地。
沐月翎沉默地喝着，不知不觉喝了小半。
沐芷银看到，微挑了下眉：“所以你不喜欢甜口的啊，我这个一分糖没加，那店员瞅我好几眼。”
“嗯……”沐月翎略有些懊恼地蹙了下眉，“谢谢姐姐。”
“不客气，”沐芷银摆了下手，“那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前面有家自助餐厅。”沐月翎道。
“那我们快去。”沐芷银抓着他胳膊开始跑，怕没位置。
沐月翎被拉着小跑了两句，努力平稳另一只手上的奶茶，有些无奈道：“姐姐，我订了位置。”
“……”沐芷银停了下来，莫得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不早说。”
“抱歉姐姐，我忘了。”沐月翎好脾气地笑了下，茶色的眸在灯光下映出琉璃似的光彩。
“……”沐芷银被这声道歉弄得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大概是因为沐月翎态度太好了，她莫名就觉得自己欺负了他？
他们开始不快不慢地走。
“我说，你为什么总道歉？”
沐芷银总觉得什么事都道歉的话未免太过疏离，虽然也不是很想跟反派弟弟太亲近，但她似乎习惯成自然地就开始把他当……朋友？弟弟？
总之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了。
主要原因还是沐月翎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家里学校都挺关心她，尤其是在她对他冷脸的时候也没生气，一如既往地待她不错。
还因为她随口说的名字去看了动漫。
自己的话被别人用心记住，那人还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体贴，又听话，长得也好看。
沐芷银得是什么样的不近人情才能再继续把他当纸片人或者“即将害死自己的敌人”？
毕竟从穿书到现在，沐月翎除了总莫名其妙踩雷区，也没对她做什么。
反而是她一言不合冷脸不理人。
沐芷银：“……”相信我这不是我本意只是原著给黑化的你描述得过于恐怖。
而沐月翎听到这句话，则是微微怔了下，将奶茶从嘴边移开了些，茶色的眼底似乎有些疑惑，又带着几许看不分明的幽辉，似月辉下清潭粼粼的波光。
“可是，不该道歉吗？”沐月翎的语气中是纯然的疑惑，“是我没有提前说订了位置，让姐姐误会了啊。”
沐芷银：“……”
是这么回事没错，但是……
沐芷银觉得麻爪，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关系好的话，这种道歉没有必要，以你的角度，那不是我没问吗？我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生气是吧？”
沐月翎眸光闪了下：“……所以我不用道歉？”
沐芷银：“……看情况喽，刚才你的确不用道歉，而且你发没发现你一天能说好几次‘抱歉’？”
沐月翎似乎从未想过这个，表情难得有些空白，也不是沐芷银平时那种面无表情，但就让人觉得他似乎什么也没想，像是在发呆一样。
“嗯……抱，咳，”沐月翎下意识又要吐出“抱歉”二字，却突然停下来，略有些不自在地皱了下眉，“我记住了姐姐。”
沐芷银：“……”
她沉默了几秒：“你也不用勉强自己，这也只是我的想法，你不用被别人的想法……嗯，支配？”
“总之做你自己就行。”沐芷银总觉得自己灌了一碗鸡汤给沐月翎，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刚好到了自助餐厅，她就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沐月翎滞在了原地，头低了低，亚麻色的细软发丝扫到眉侧，睫羽下一双眼在阴影下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你也不用勉强自己……】
【你不用被别人的想法支配……】
沐月翎耳边似乎又回响起这两句话。
他像是有些茫然，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沐芷银出来喊他：
“你还站外面做什么？”
沐月翎抬头，女生站在门口，身后是店内暖黄的灯光，他微微抬头，眯起眼，却看不清她逆着光的脸，不过似乎也能想象出来。
可能是没什么表情，但又有些不耐烦。
——因为他耽误她晚餐了。
沐月翎低眸轻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把那声“抱歉”咽了下去，转而道：“我这就来。”
沐芷银应了一声，走进店里，店里人很多，得亏沐月翎早早订了位置。
沐芷银等沐月翎进来，让他坐下看着她包，自己则去挑菜了。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拿了一桌菜，放在一个又一个盘里，叠罗汉般堆在一起。
“……”沐月翎觉得自己不用去挑菜了，已经够吃了。
等沐芷银终于结束，他已经把奶茶喝完了。
奇怪的是，那么一大杯喝下去，他居然没感觉有多腻味。
甚至还意犹未尽。
沐芷银坐下之后，拿了只鸡腿就开始啃了。
沐月翎默默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过虾开始剥。
沐芷银吃到一半面前忽然多了一盘虾肉。
沐月翎微笑：“姐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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