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只知道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想不到朱棣翻脸比女人都快。
昨天还好言好语的跟自己聊食疗的事，现在又来问自己的罪，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没有朱棣的命令，他也不敢起身，只能说道：“陛下，臣不知啊。”
“好，既然你不知，那朕就跟你说上一说。”朱棣走下案台，来到江寒的近前：“你身为当朝五品官员，竟私自经商。这，你可认？”
玛德，我还没当官的时候就经商。在说了，我经商之事是你自己默许的。说了让我当个闲差，现在又拿着说事。
江寒无奈的说道：“陛下，这事我认。可我没当官的时候就是商人。是您逼着我做官的啊。”
“你这是怪朕喽？”不等江寒回答，朱棣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好，这事，朕暂且不论。但昨日你蛊惑文渊阁大学士胡广经商，你有何言可说？”
江寒深吸一口凉气，努力的调整心绪，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内心更是波澜，朱棣怎么知道？难道是自己的便宜岳丈跟他说的？
想来也是如此，胡广此人整日拍朱棣的马屁，除了他没别人了。小爷好心带你经商，你转过头就把小爷给卖了。
就这样，一场美丽的误会就诞生了。
朱棣见江寒不说话，脸上的笑容更甚。
就算你能掐会算，也不过是个娃娃，朕三言两语就能把你唬住，从而占据主导。
趴在地上的江寒这时也冷静下来，思绪也捋顺了，直言说道：“陛下，臣并未蛊惑胡大人经商啊。”
朱棣本来已经想好说辞，突然被江寒的言语打断，内心恼火。事情已经明了，还敢狡辩。
于是便呵斥道：“事以确凿，你还想狡辩。”
江寒现在是丈二的和尚，不理解朱棣为何要发火，只能说道：“陛下，胡大人那是在投资，并不在参与经商。何来狡辩之说？”
朱棣一愣问道：“哦？何为投资？”
江寒一听，暗道有门。显然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经济学一说。
“陛下，投资就是胡大人将银子给了臣，臣拿着这些银两出去做生意赚取更多银两，到时候按比例给胡大人分成。而胡大人作为投资人，只需要给臣便无需管后面的事了。”江寒说道。
“这就叫投资？”
江寒听朱棣的言语，想来是来了兴趣。这时也才敢抬头看向他。
朱棣也在俯视他，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场面也是好笑至极。
“起来吧。”
江寒嘿嘿一笑，便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继续道：“陛下，这投资也分为好多种……”
朱棣听的仔细，就连一旁的三保太监也频频点头，显然是被江寒的话给忽悠住了。
朱棣沉吟了片刻，便说道：“江寒，朝廷于太祖年间起就禁止官员经商，你这是在挑我大明律例的空子？”
虽然江寒的心情被说的很是忐忑，但他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于是说道：“陛下，这怎么是挑律例的空子呢？臣知道陛下一向勤俭，臣这是在帮陛下分忧啊。”
朱棣被江寒的这两句给说笑了，当下便道：“朕有何忧需要你来分担？”
江寒摸了摸额头上汗水。
伴君如伴虎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单单聊天就能让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明明朱棣在笑，他却觉得毛骨悚然。
“陛下，臣斗胆妄言。”说着便又跪在了地上。倒不是他想跪，是跟朱棣站在一起压力太大。
“陛下，臣猜想陛下已经着手于海外之事，其目的也并非是宣扬我朝国威，而是通商。既然陛下也了解通商的必要性，为何要限制百姓经商？”
江寒哪里不知道朱棣为何要开通海外贸易，此时只是故意激将朱棣而已。
朱元璋设置海禁的本意是维护统治，但是沿海居民受到的影响最大，以至于他们开始依靠劫掠财产物资谋生，海盗多是一些寻常百姓。
而古代按照等级将百姓划分为士农工商，商人处于社会最底层，他们受到的限制和排挤更多。商人向来得不到朝廷的任何扶持，甚至还要被剥削。
现在江寒要做的就是改变这一事实。
他知道前路坎坷，但他生活在这个年代，又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这个年代的最高统治者。
他想试试。
朱棣闻言也是叹息道：“你以为朕促进海外贸易是如此简单，这朝堂之上，朕想要促成一件事，那是千难万难。如果朕此时开放经商，那国库的空虚谁来补足？”
江寒眉头一皱，心中不解，开口问道：“陛下，为何开放经商会与国库空虚挂上关系？”
“既然要开放经商那必然要修建官道，还要派大量的士兵去维护治安。你觉得这些都不需要银子？”
江寒一听，也是沉默不已。
是他想简单了。
他觉得现在也能理解为何这个年代如此落后。全是因为信息不发达。
要想富先修路，这话没错。
江寒不甘，于是继续说道：“陛下，开放经商利国利民啊。百姓不偷不抢，在服务大众的过程中就可以丰衣足食。不仅卖出了商品，还产生了税收。如果生意做大，必定要雇人帮忙，又解决的百姓的就业问题。在这过程当中，商人逐渐增加，必定会产生竞争，到时候商人为了更好的卖出自己的商品，必定会压低价格，用心服务。”
这话说的朱棣也是一愣，自他登基自来，除了少师姚广孝与他如此畅谈，其余百官无不是惧怕自己。给自己进言都是套用四书五经的话来劝诫自己。而江寒……
朱棣被江寒说的有点烦躁，这些道理他懂，不然就不会开放海外贸易了。
只是……哎……
“罢了，此事回头在议。朕今日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投资之事。”
江寒其实还想在继续说下去，他已经看出朱棣意动了。不过看到朱棣不耐，也就暂且搁置，便问道：“陛下，您是想？”
朱棣哈哈一笑，暂时忘却了之前的苦闷，朝着跪下的江寒说道：“那胡广既然能为你投资，朕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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