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祭拜怎能不烧纸呢？”
张戍晃晃悠悠的走出院子，口中不断嘀咕。
他接下来的目的是戎州城北著名的丧葬一条街，酒意上头的他为了快点买到纸钱，脚上更是动用了真气。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张戍便来到了城北。
期间倒是遇到几批巡查的卫队，不过在张戍表明了自己虎贲的身份并展示了自己的真气之后，这些卫士便放他离开了。
这不能怪这些卫士不尽责，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武者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何况他们的使命只是巡查城内是否有妖物的痕迹，其余事并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中。
就这样，张戍来到了城北。
冷风一吹，看着漆黑的大街，张戍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轻轻锤了两下自己的额头，张戍有些头疼，毕竟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会有卖纸钱的地方开门。
不过来都来了，他还是决定先看一看再说，万一还真就有敬业的商家在营业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张戍开始围绕着大街寻找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番寻找之下，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家正在营业的纸人店。
这家纸人店位于一条小巷之中，位置十分偏僻，若非仔细搜寻，张戍是绝对不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仅还开着一家纸人店。
阴风吹过，天上的明月似是被云层遮挡，月光暗了几分。
纸人店内透露着暗淡的灯火，放在店外吸引客人的几只纸人随风而动，其脸上带着的笑容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骇人。
从外面向屋里看去，却见屋内灯火之下，人影飘飘。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原因，张戍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不仅没有感到半分奇怪，反而在心中夸赞了几句。
“这纸人店氛围做的不错啊！想来东西质量应该是极好。”
带着这般想法，他一把推开了被风吹得快要贴在自己身上的纸人，接着一手扶在刀柄之上，昂首向纸人店内走去。
“老板，出来接客！”
走进屋内，昏暗的灯光照射在张戍的身上，奇怪的是，屋内没有人回应，仿佛这家店内没有店主一般。
只有那满墙的纸人被屋外的寒风吹得不停飘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又向屋内走了几步，之下终于有了声音。
“呼~”
一道道鼾声从最里面的一间木门内传出，这也让张戍感慨这老板的心是真大。
不过想了想应该也没人会来纸人店偷东西，老板开着门睡觉的行为也算正常。
“叩、叩！”
张戍轻敲了两下门，或许是力度太轻的原因，里面的人依旧在酣睡。
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张戍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砰、砰！”
这下，终于将屋内人吵醒，一道烦躁的声音从木门内传出。
“谁啊？烦不烦？大晚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
“你还做不做生意？”
喝了点酒的张戍说话自然不会好听，而在这句话之后，木门内之人也骂骂咧咧的起床接客。
“嘎吱~”
木门从内向外推开，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出现在张戍面前。
这是一位少年郎。
“客官你想要买些什么？”
少年郎抬头看着张戍，兴许是因为对方身材十分魁梧的原因，他的话中带着几分俱意。
“你是这里的老板？”
看着少年郎清秀的长相，张戍带着疑惑问道。
“不、不是。”
听到张戍的询问，少年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渐渐清醒的他开始害怕自己遇到了强人。
但回头一想，哪有强人大半夜的来抢纸人店的？
于是少年松了一口气，表情语气也恢复了正常模样。
“老板回去睡觉了，客官你想买些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哦，我想买些纸钱，对了，我看你们店里的纸人不错，大概多少钱？”
“一扎纸人一钱银子。”
听到这个价格，张戍心疼的捂了下自己的钱包，随后问道：
“有些贵啊！能不能便宜点？”
“不行的客官，我们老板有规定，必须这个价钱，不过你看，我们店里的纸人绝对对得起这个价格。”
少年郎一边说一边从墙上取下一具纸人。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纸人真是不错，做工精致带着一种奇妙的神韵，就好像这不是纸人，而是活生生的真人。
张戍这么一看，也是觉得这纸人确实不错，于是开口说道：
“那你给我拿个两具吧，款式你随便挑，我准备烧来给我父母做个伴，二老在地府没给奴仆啥的确实不方便。”
“好嘞！”
少年郎说完，麻利的向另一边挂着奴仆装扮纸人的墙走去，从快要笑成一条缝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的愉快。
是啊，怎么能不高兴呢？
要知道没卖出一具纸人他可是能得到半钱银子的赏银！加上丰厚的底薪，一个月能得到的工资相比以往可谓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也是少年之所以选择成为这家纸人店员工的原因，若非如此，就这么一家十分骇人的店不可能招到员工。
但钱给的足就不一样了，用少年的一句话来说便是——只要钱给的够，别说是看守店铺了，就算是纸人活了，他也能将其按下去。
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趁着少年郎前去拿纸人的空隙，张戍开始向四周观察。
这家店的装修非常简陋，甚至可以说是丝毫没有装修，除去墙上的纸人、深处供员工休息的房间之外，几乎完全称得上是毛坯房。
不过那做工非常精致的纸人却是弥补了这点缺陷，一具具洁白的纸人挂在墙上，脸上表情各异，有苦、有笑，宛若真人。
“客官，东西拿来了，您看是不是？”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张戍的观察，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
随后轻轻一掐，银块一分为二，将一块碎银返回怀中，另一块则递给了少年。
少年拿出一个小秤子一称，剩下那块不多不少，正好三钱银子。
“客官好功夫！”
少年单手捧着碎银，眼中满是震惊。
张戍却是毫不在意，只是大笑道：
“哈哈，一点小把戏，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说罢，他转身便欲向店外走去。
可刚迈出一步，张戍便停下了脚步，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窥探感。
随后，张戍猛然回首，对着身后的少年喝道：
“你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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