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完全忽视了手边绚烂霞光下的湖面,一个人低着头,边走边思考。
“律者核心并非是权能的容器这么简单,从本质上来说,其应该是虚数之树连接实数世界的一个节点,而从结果上来说,这种节点中又蕴含了一丝权能……可我既然不能构造出这个节点,又是如何取得这一份权能的呢?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了,如布洛妮亚和奥托,他们在使用第一律者核心和虚空万藏的时候,都只构造过神之键,而非【活】的核心。我本以为是这样做得不偿失,可显然不是。我又以为是因为我自己是原生的理之律者,所以拥有这样的天赋,但很显然我也并不是第一任的理之律者。这都什么跟什么!”
米凯尔很快在梅的提醒下意识到了这一不合理之处。他本应比现在的梅知道的还要更多一些,可即使是那些来自于上帝视角的记忆,也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给予他一丝一毫的帮助。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像梅的选择一样先把它搁置,但米凯尔却有些担心。
他把所有被他搁置的问题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它们之间似乎有迹可循,又似乎没有。
当科学逻辑无法解释之时,不妨将视线投向玄学。而就以米凯尔自身的第六感来说……
只觉得一张网悬在他的头顶,它并不能彻底网住他,也不会拘束他的行动,更不会让他感到窒息,平时甚至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但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到那细密网格落下的阴影。
它、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嗨!米凯尔!”
熟悉的招呼声传来,米凯尔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脸,双腿微屈,跳入路边的田野。
“队长,又来种花啊,还是向日葵?”
米凯尔看着脚下盘根错节的藤蔓,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
“肯定不是啦,毕竟我就想看一次地下都市的向日葵转动嘛,既然愿望已经达成,也要换个正常一些的种种了。”
其实她不会告诉米凯尔的是,那一段时间她总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动,每个晚上都好像有跳动的火舌在舔舐着她的心脏……
而现在那种感觉完全消失了,那自然要降降温咯。
“这是西瓜,我看看时节正好差不多,今年夏天让樱不用买西瓜了,直接来我这儿摘就好。”
米凯尔笑着摇了摇头,“队长你这点瓜也不够她噼啊……况且,她如今在基地的时间也不算很多。”
“行吧行吧,你们年轻人总是有干不完的活。”
卑弥呼都囔了两句,米凯尔跟着她站起身,正准备道别,她忽然直视着“夕阳”开口了:
“米凯尔,你看起来比以前有朝气了很多呢。”
“是吗?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
“……但有时又更沉默、更冷澹了。”
“……那是因为我决意不再逃避一些东西。”
“米凯尔,其实我还是更喜欢最初的那个你啊……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既然说到不再逃避……那么,米凯尔,你其实还有一件事要面对的,是吧?”
“哼……”
米凯尔从鼻中轻轻哼了口气,“是啊。”
…………
走到宿舍门口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
米凯尔迈步很重,像是负上了一座山的重量,但他落脚又很轻,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走到自己门口,却没转身,而是继续向前走,停在了下一扇门前。
他抬起手指,做出准备敲门的动作。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透过薄薄的门板,他听到了一声陡然沉重的呼吸。
于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的影子也悬在了那里。
时间掺杂进了月光凝成的水里,二者一道在万籁俱寂中流逝。
待米凯尔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心之时,他的影子已从右手边挪到了左手边脚下。
“……”
他迈出脚,却不是向着前方,而是向着右手边。
终于,他艰难地转过身,离那道门越来越远。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他的右手不断攥紧、不断松开,又再次攥紧。
但他脚步所迈向的却与他口中正好相反。
即使慢到一秒一厘米,那也是在不断地远离她,不是吗?
对于米凯尔而言,其它的东西都是可以克服、可以面对的。
但是到底该如何面对爱莉希雅?
他不知道,他完全理不出一点头绪。
他确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爱莉希雅说,他也认为爱莉希雅同样如此。
可是,他更害怕的是,另一种否定的结局。
不不不不,不是否定的结局。
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更渴望爱莉希雅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是希望爱莉对着他痛骂一番,暴打一顿,说那种“米凯尔,我们之间完了!永远完了!全完了!过去、现在、未来全都完了!”的话么?
当然不希望,当然不能接受,并且爱莉也不可能这么做。
可下一刻他又觉得爱莉最好这样做,这毕竟是他作为一段感情的背叛者最应当得到的绝罚。
亦或是希望爱莉惊喜地开门,而后笑着说自己不计前嫌?
那当然是某种意义上最好的结果,起码对米凯尔个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但真的最好吗?
不,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爱莉自己的忍让和牺牲之上的。
背叛者未得到应有的惩罚,而被背叛者却承担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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