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如银铃悦耳的声音从里边传来,“进。”
周雀儿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倩影,她并未着寻常青楼女子的暴露衣着,甚至可以说有些清雅寡淡,一袭浅色霓裳,披发戴簪,身上除了左脚脚踝佩戴有一个挂着两只铃铛的银脚圈和头上一支白玉簪子,再无过多的装饰品,脸上也只有淡淡的妆扮。
可仍旧让人只觉翩若惊鸿,明艳不可方物。
饶是周雀儿要看到师凤梨不难,可每次看到,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迷失,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性感,即使她只露出了世间女子都会裸露在外的肌肤。
这个少女不必刻意取悦男人,但是她有浑然天成的妩媚,将身段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见是周雀儿,师凤梨微微蹙眉,她兀自坐回镜前,将手中红纸对折,淡淡说道:“窑姨让你进来了?”
周雀儿挪开了眼睛,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笑道:“她不让也不得让?”
师凤梨薄如蝉翼的唇瓣抿住涂有胭脂的红纸,紧紧抿着,周雀儿看到这一幕,咽了咽口水。
周雀儿来之前,师凤梨已经描好了眉,这会儿再抹个唇脂今晚的妆扮就已完成,周雀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你倒是图清闲,这栖凤楼要是个个都像你一样,怕是早垮掉了。”
师凤梨对镜,看到镜中坐在不远处的男子眼睛根本就没在她身上过多流连,她挑眉道:“鱼龙帮反正又不缺一家栖凤楼,垮了便垮了。”
到底是曾经的千金大小姐,身上还是有那些大小姐的脾气。
她转过身来,一双杏眼死死盯住周雀儿,“这两天窑姨眉飞色舞的,说你神气不了几天了,现在看到你好好的,看来是我白开心了。”
周雀儿撇撇嘴:“她一个妇道人家,只会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懂什么,是叫你白开心了。”
师凤梨明显有些不甘心,看着这个她日夜都想手刃的杀父仇人,真想用头上的白玉簪子捅破男人的喉咙,可这个男人生命力就是这么顽强,那些年仇家上门的暗杀他躲过了,这几天那位老鸨子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周雀儿没几天好日子过了,看周雀儿现在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看来还是没有伤到筋骨。
果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师凤梨这么想着。
周雀儿咧嘴一笑。
这女子对自己的心思倒是纯粹,一门心思盼着自己死,比自家后院里关押的那些周家人还要执着,倒是令人感动。他准备起身离去,不愿再逗留,师凤梨一下站了起来。
她比周雀儿要高出不少,看着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心中的恨意愈浓,若不是前段时间见过她那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她是可以继续忍耐的,但如今却只想亲手了结旧怨,让自己解脱。
她不温柔,她有少女的刚烈和挚诚。
周雀儿哼了声,“别冲动,当年我跟你说过,只会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失败了我不会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你前面有句话说得好,鱼龙帮产业多得是,栖凤楼没了我还有别的。以后要杀死我的机会还有很多,不要觉得自己必输。”
师凤梨身形踉跄坐回了椅子上,紧紧咬住嘴唇直至渗血吃痛。
这一幕却也有别样凄美感。
只是周雀儿不是个欣赏之人,他准备出门,外边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恭恭敬敬的婢女头也不敢抬,他从瓷盏托上接过银耳羹,让婢女退去,遂准备跟着离去。
师凤梨在后边喊道:“那小厮跟你什么关系?”
周雀儿回头,他知道眼前这个脆弱易碎的少女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他也可以容忍这么个危险的人在身边,但现在他不允许这个少女自作聪明,厉声警告道:“丑话说在前头,你怎样对付我没关系,别打他的主意。”
少女呵呵一笑。
周雀儿沉默着与少女对峙,终于,自作孽,自承担。
他不客气丢下两个字往后院走去,“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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