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药铺
“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城西不就有一家药铺么？”林雪不解。
“城西那家关门了，小六说他们家闺女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都去西乡县看闺女去了，都走了四五天了，之前的药也都是在这边抓的。”李北固解释了一下。
“哦，这样啊。”林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李北固也是第一次来这家药铺，药铺不算太大，只有一名坐诊大夫，伙计也不多，也就三五人，都在整理着药材。
“李捕头，您来了。”药铺掌柜看见李北固两人走进药铺，迎着笑脸凑了上来。
“行啊，掌柜的，消息挺灵通啊。”李北固调侃了一下。
“瞧您说的，小六每天都来给您抓药，接触的多了，自然就多知道一点消息，哈哈。”掌柜笑呵呵的回应道。
林雪听到掌柜的话，把视线转移到李北固的脸上，开口道。
“每天？”
“都怪小六，是他没说明白。”李北固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哪知道小六拎了那么多药是一天的量啊，我还以为是三天的。
林雪白了李北固一眼。
哼，我就知道，害的我白找了一早上。
“李捕头，您这是？”掌柜问道。
“小六今天有事要忙，家里没药了，我就自己过来了。”李北固解释道。
“哦，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抓药，伙计，招呼好李捕头。”掌柜叫过来一个伙计。
“哎，好嘞，李捕头您这边请。”伙计快步走了过来。
李北固牵着林雪跟随伙计来到一旁休息的地方，坐在椅子上等着掌柜抓药。
伙计拿着茶壶给李北固和林雪倒了杯茶，而后躬身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李北固想起早上小六说的赵家庄的事，于是向伙计打听。
“天没亮的时候县衙便派人来通知了，我们张郎中已经跟着衙门的人过去了，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伙计解释道。
“那就好，你们这现在有几位郎中？”得到回复的李北固放下心来，开始闲聊。
“算上我们家掌柜，一共就三位郎中。”伙计有些汗颜。
李北固明白，在这个时代，医务人员的确是少的可怜，就拿洛水县来说，整个县城一共就两家药铺，五六名郎中。
偏偏就这么几个人却要负责整个洛水县城和周边所有村落的医疗问题。
“你们这平时就是张郎中出诊么？”李北固好奇的问道。
“刘郎中有的时候也会出诊，店里很多时候都是掌柜的自己看诊。”伙计说道。
“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我们也都好几日未曾接过外诊了，一直都在店里帮忙，掌柜的都快闲坏了。”
早上的药铺并不忙碌，刘郎中闲来无事做，听到了几人的谈话，便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你如此说你家掌柜，就不怕他扣你银钱？”李北固调笑道。
“不瞒您说，我们家掌柜心善的很，有的时候碰到那些没钱抓药的人，都会赊给人家。说是赊给人家，其实就和白送一样，你把药赊给人家，谁知道人家还会不会过来了。”刘郎中笑着说道。
“您们这是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掌柜抓好了药走了过来。
“就是听您家伙计和郎中夸您呢。”李北固不自觉的带上了敬称。
李北固对于像掌柜这样的人非常敬重，俗话说无奸不商，像掌柜这样能为穷苦之人考虑的不得不让人倾佩。
“嘿，我有什么可夸的，都是街坊邻居能照顾点就照顾点，咱也不差那点药材，总不能让乡亲们戳我脊梁骨吧。”掌柜笑了一下。
“您说得对。”李北固点了点头。
“来，李捕头，您的药，拿好。”掌柜将药递给李北固。
“哎，谢了。”李北固道了声谢。
两人牵着手走出了药铺，奔着李北固家的方向走去。
李北固一直在回想着刚才在药铺刘郎中说的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林雪走着走着发现李北固停下了，疑惑的看着他，开口道，“怎么了？”
“回药铺，我有点事要问那个掌柜。”李北固解释了一句。
林雪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跟着李北固返回了药铺。
“李捕头，怎么了，是什么忘拿了么？”掌柜看到李北固去而复返还以为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掌柜的，我有个事要问你一下。”李北固开门见山的说道。
“您说。”掌柜点头。
“之前我听刘郎中说，药铺已经好几日未曾接过外诊了？”李北固问。
“对，有这事。”掌柜再次点头。
“那，如果附近村落里的百姓生病了，应该如何就诊呢？”李北固继续问道。
“正常的情况下，如果行动自如都会来药铺就诊，行动不便的话会让家人来药铺请郎中出外诊。”掌柜解释道。
“那除了咱们这家药铺，还有其他能出外诊的地方么？”李北固表情严肃。
“这，洛水县除了我这，就剩下城西的王记药铺，至于下面的村落，连一个没有赤脚郎中都没有。”掌柜思索了一下。
此时的李北固基本已经能确认心中所想了，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城西的王记已经关门四五日了，如果有人前日生病，却没有找你们出外诊，那么，他还有可能找谁？”
“这，近几日并无游方郎中前来洛水，若是生病就医，那就只能从宜阳请人了。”掌柜笃定道。
“好，多谢。”李北固面色如寒。
此时的李北固心中一片寒冷，古代的致死率很高，如果医治不及时的话，甚至一个感冒就能要了一条人命。
豆花婆婆年纪那么大，身体素质不可能像年轻人那么好，生了病却没有找郎中诊治，反而是在家里硬挺着，最终导致病逝。
林雪跟在李北固身后走出药铺，看着李北固失了魂的背影，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豆，豆花婆婆是不是。”林雪开口便有些哽咽。
李北固回身抱住了林雪，心疼的看着无声哽咽的女孩，他明白以林雪的智慧一定能猜到豆花婆婆为何病逝。
心中对于王涛更加厌恶，为人子女，老人生病，却不悉心照料，反而为了功名前往王府赴宴，甚至在老人病逝以后还跑去花天酒地。
如此之人是为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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