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旌连道不敢，郑重起身，行了个大礼，说道：“有劳亮弟。”
徐亮也郑重回礼说道：“兄长客气，伯父英雄，兄长豪气，弟必全力助兄长成事。”
紧接着，方子旌好奇地向徐亮问道：“亮弟，你刚刚说有隐情是怎么回事？”
徐亮点点头，说道：“方世龙乃先帝时期提拔起来的沙场宿将，早年以作战骁勇、爱惜士卒而成名。后来在当朝皇帝继位之后，才逐渐传出贪财丑闻。”
“世人都认为是方世龙晚节不保，只是因为作战经验丰富，朝廷缺少可用之将，才得以继续屹立朝堂。”
“可是据我所知，在多年之前，民间就曾传出方世龙军中威望极高、不服新皇登基的言论，当时朝中就有人弹劾方世龙。此事过后不久，颍河决堤，方世龙主动请旨主持赈灾事宜。”
“按理说地方受灾，去赈灾的都是文臣，而这方世龙一个武将竟然主动请缨去处理此事，更奇怪的是，皇帝竟然允准了。”
“随后不久，方世龙就被爆出收受当地官员贿赂千两纹银，被皇帝连降三级，将位不保。”
“纹银千两虽然不少，但是朝廷赈灾用的钱财粮食，价值足有万两黄金，当地官员被此事牵连清查，查抄家底时各个家产不低于千两黄金，又岂会在贿赂方世龙这个朝廷钦差时吝啬钱财、只付出纹银千两？”
“而且在此之后，虽然方世龙因多番战功升迁进爵，却总是紧随其后被爆出贪墨军饷的负面消息，也正是因为如此，方世龙深得军心的传言消失了，他也重新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所以亮猜测，方世龙之所以如今声名狼藉，恐怕是为了……”
“自污保命！”
方子旌皱眉吐出了四个字，终于真正的冷静了下来，开始仔细思索起此事。
他曾听父亲说过，方世龙是优国一员不错的上将，自己也是因为听到坊间对他不利的传言，才先入为主的认为方琰的死是方世龙的责任。
不过方子旌还是有些不解，说道：“那援军迟到是为何？我父亲与他似乎没什么仇怨啊。而且，如今的传言又如何解释？”
徐亮摇了摇头，歉疚地说道：“我得到的信息太少，无法推算。不过此事，方世龙确实不应该像我们想的那样，是整件事情的主谋。”
突然，射狂说了一句：“当今皇上他……”
方子旌与徐亮双眼一亮，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
自从方琰被外放，当今皇帝已经坐稳了龙椅，方琰也没有机会时时撩拨皇帝的痛处，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不会如此做的。
但是……也说不好，毕竟若是方琰守关有功的话，很大概率要被重新启用回京述职的，皇帝为了以防万一，想要一劳永逸也不是不可能吧？
方子旌低头思索了一阵，随后洒脱一笑，说道：“别想此事了，无论事实如何，我们不拥有一定的实力，就永远没有获得真相的权力。与其在此伤脑筋，倒不如抓住眼下机遇，站稳阵脚再说。”
徐亮赞赏地看了方子旌一眼，能够迅速从仇恨和疑惑的情绪中转换出来，这是为人君者可贵的品质之一。
说到这，王乐突然反应了过来，问道：“三公子，你今天突然亲自到此，是想通了要来紫阳郡发展势力吗？”
方子旌摇了摇头。
当初方子旌让王乐投奔徐魏季的时候，王乐就问过方子旌为何不一起投奔徐魏季。
方子旌当年认为，方琰的社交圈子非常小，好朋友只有那几个人，若是方家的仇家想要追杀自己，必然盯死了离韶霞关最近的徐魏季，所以他不能来找徐魏季。
直到前几天，方子旌找到了剿灭黄牛寨的突破口，为了将得到的战果，或者说政治战果能够扩大化，他决心启动王乐，联络徐魏季成事。
徐魏季在看到方子旌的一刹那十分高兴，作为方琰少有的几位老友之一，徐魏季对于方子旌非常上心。
方子旌看向徐魏季说道：“世叔，黄牛寨您可知道？”
徐魏季点点头，说道：“最初的黄牛寨寨小人少，只能做一些敲诈勒索、小打小闹的事，难成气候，在发展几年之后，倒是有些做大了，敢劫掠过往客商，只是因为所处的黄岭山地形复杂，这才没有被州军剿灭。直到前几年，听说黄牛寨新到了一伙强人，吞并了原先的贼匪，在那以后不知为什么所有匪徒行径都不做了。”
方子旌笑道：“那是因为新来的那伙强人有了路子，能够从草原上购进战马，并将我朝的丝布、瓷器等物贩卖到草原，从中牟取暴利，自然是看不上敲诈勒索那些小钱了。”
“此话当真？”
徐魏季恍然大悟，随后怒声说道：“我还当那黄牛寨匪徒是转性了，只是啸聚山林，想要官府招安图个富贵罢了，竟没想到他们敢做如此祸国殃民之事！这些走私之人真的是枉为人子，不仅将我中原许多不传之法透露到草原，更是将战马这种军中利器贩卖给国内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实在是令人恼火。”
方子旌安慰道：“世叔先不要生气，侄儿前几天抓住了一伙想要袭击我的贼匪，经过审问得知，其中贼首正是黄牛寨的二当家，几人走私归来，见财临时起意，这才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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