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叉被当的一声丢到了桌子上,他拿了餐巾慢条斯理的擦拭了一下薄唇,目光如最锋利寒凉的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人渣!给自己主子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的,是人渣!东窗事发,贪生怕死的把自己女儿丢上男人床的人才是人渣!像你这种只知道卖弄风.骚的下贱女人,也配在这里义正言辞的跟我谈什么人渣?呵!周瑾,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周瑾看着他,脸上明明半点表情都没有,眼底却已经慢慢蓄满了泪。
听说,真正的爱情,总会历经磨难,然后才能开花结果。
她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可现在才发现,历经磨难后的爱情,开花结果的是少数,大多数,已经在磨难中变了质,不等花开,已经枯萎。
“安易生。”她叫他的名字,声音颤抖。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周瑾凝眉,忍了好一会儿,眼泪终究还是没控制住,滑落脸颊:“你医治好了那么多的病人,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看一看呢?”
一个心理医生最大的悲哀,大概就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病人。
从她父亲收了苏珍的钱,害死他父亲的那一刻起,他就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周瑾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头也不回的。
她纠缠过他许多次,美人计、苦肉计、欲擒故纵计……能用的计谋,全用上了。
可这是第一次,她说要离开,就真的离开,不曾回头悄悄看他一眼,不再让他看到她眼底狡黠的光。
安易生坐在那里,看着她消失离开的电梯门开开合合。
表情落寞的近乎麻木。
安易生。
你医治好了那么多的病人,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看一看呢?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爱未满,恨已到。
几分钟后,数名身材魁梧的西装男人不动声色的靠近餐桌:“安医生,北先生请您去一趟北家。”
安易生敛眉,重新拿起刀叉,将已经冷掉了的牛排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好,稍等一下,我先用完午餐。”
“……”
……
眼睁睁的看着日头渐渐落下去,夕阳的余晖洒满一地,月牙心里的空落感不知不觉又增了许多。
她都受伤两天了,安易生却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知道她出了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枝枝,他是不是出事了?”她忧心忡忡的看着病床旁正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的女人。
季枝枝撇撇嘴,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没有,他好的很!”
“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咳了一声,按照幽阳教她的说法,硬着头皮道:“他跟那个之前纠缠他的女人,私奔了!”
私奔了。
月牙阖眸,轻轻呼出一口气。
好吧,也幸亏之前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才不至于跳起来。
他一直不来,无非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遭到苏祭司派来的杀手的暗杀,要么就是跟那个女人私奔了。
两者虽然都有可能,但其实她心里一直在着重思考第一种可能性的。
毕竟那晚那个男人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危言耸听的意思都没有。
枝枝说完后就等着她伤心欲绝哭闹打砸,可等了一会儿就只看到她躺在那里发呆出神,忍不住抱怨:“你这反应也太平静一点了吧?”
“不然呢?”
月牙苦笑一声:“我总不能拿了刀子喊着‘狗男女’,满世界的追杀他们吧?”
更何况,婚前逃婚,总好过婚后出轨,虽然……她一直觉得对他而言,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事实证明,棒打鸳鸯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得。
季枝枝低头继续削苹果,冷哼一声:“怎么就不能了?季子川要是敢背着我跟其他女人私奔,就算是逃到天边,我也会把他们抓回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一个骨灰撒北极,一个骨灰撒南极!”
月牙很小心的打了个寒颤。
所谓最毒女人心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受了伤,这两天都没有跟千里视频过了,怕是再拖延几天,那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再见到她,估计要不认识了。
这么想着,就坐了起来:“枝枝,你帮我拿条丝巾遮一遮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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